大风雪里的歌谣
布衣过程 著
现实
类型- 2020.09.14 上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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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结(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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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等待着的
忙忙活活的,半个上午不咋地就过去了。
先是在班里,帮着细周、老蔫,大平在那个检修房里,又是规整这个,又是收拾那个的,完后那,又帮着几个放线工,规整她们的大线。对,是和杨冰一起做的。倒也不是晓章找的杨冰,是杨冰看见了,晓章正在帮着言小可、齐秀丽几个在码大线,就自己主动过去了。
班里基本上啥啥的都弄巴差不多了,细周说:晓章啊,你先歇歇吧,说不上,你师傅他们还找你那,你们组里没活吗?也得规整规整吧?是吧。
可不,晓章马上也想到了,就急着忙火的要走,连言小可他们给他打的水,预备洗洗手了啥的他都没用,只是用上衣袖子,抹巴了几下,因为刚刚又搬又抬的,造出的不少的那汗。然后,用弟兄们那话说,叫“甩哒甩哒”的就走了,连身后跟着的杨冰,一门劲地叫他“大哥,等等,我也得去吧”。晓章都没注意听到的那样。
大憨和刘玉莲,还有师兄张军,加上师傅,还有组里既给队上做电工,也在组里给仪器的电瓶充个电了、保养仪器了,晚上给仪器检个修了啥地了的那个老高师傅,开仪器车的大周师傅都在,正经八伙的忙着。但看那意思,基本上是到了尾声了。大伙是有说有笑的,也都打车上退到车下来了。正整着在打水刷车了,擦车“裙子”的那些个事了。
这仪器车,是个小中客,既拉着仪器,也拉着操作员、还拉着放线班的人和他们的“家伙式”。它三个仓,前仓,有四个座位,除去驾驶员,副驾的位上,一般都是细周坐,然后就是放线班的几个排列员的、测量组带道儿、补旗儿的,中仓装的就是仪器和操作员,以及施工员了。后仓最大,它基本上是放线工们的天下了。到了年啊,节了什么的假日里,它还是个拉人的客车那。听队上的弟兄们说,到那时就把仪器搬下去,里里外外都坐人的。
看见晓章过来了,师兄张军先开的口,问他:咋才来呢,这么不遵守纪律,是不有点不服天朝管了。
师兄这人晓章知道,就是个喜欢说个三啊、五啊啥的人,没有真啊,假啊的。顶多也就是个好显示他是师兄,比晓章这个目下几乎小青年都叫大哥的人,那是先进师门的那意思啊。
晓章笑了,玩笑似的给师兄敬了个军礼,还闹似的喊了句:“首长好”。
师傅看了一眼师兄,没说什么,又看了眼晓章身后,打着招呼,欢迎他自己的才来的两个徒弟。这前儿,晓章才知道杨冰也跟着他回来了。
其实,这车擦不擦都没什么的,一出工它就造得“泥头拐杖”、“戗毛戗疵”的,只是个心境吧,是吗?老王啊。大周师傅挺深沉地看着大伙,问师傅。
大周,你啥时候整的这么有文化,好深刻啊。师傅打破着有些压抑的沉寂,说了个不大不小的,也算是笑话的话。
晓章、杨冰他们都听着,谁也没跟上论说啥。真的,就想叫这会儿的这恬淡、清静,多多的保持一会。省得老一门子闹的慌,啥啥的都做不下去,也想不出个头尾儿来。
接过师傅手里的那大块儿抹布,晓章细细地擦拭着仪器车身的每个地方,上下左右的就是擦,恨不能把它擦破皮了,那也得叫它身上干净、亮堂。
老王,老王,你咋老是那么稳当,一点不急啊。这把我整的,那都不行不行的了。猩猩上士直脖楞腾的,走路上身晃动的厉害,脚那,几乎不怎么离地儿的,就像在地上蹭的,那么个走路法的,急急忙忙地走来,看见师傅就在那喊上了,看样子是真累了,都不想走过来说了。
大憨、晓章、刘玉莲、杨冰几个都仰着头,看师傅和猩猩上士。啥啊事?他们几个是一点都不知道啊。
好了,好了,到这就算完活了啊。大家都抓紧休息吧,我去看看。师傅率先倒掉了他身边的,那水桶里的那一大下子脏水,又甩了几下手,还把那手,在工作服上里里外外地擦了几把。这才用手指着猩猩,笑着不知道骂啥的,和猩猩一块堆儿的走了。
晓章抢着归置着车上、车下的东西,工具、物件啥的。师兄说:叫他都做了也好,就算是他回来晚了的一种补偿。说着话,师兄没停止自己的手和脚步,拿起一个水桶,上前院的井台上去了,八成是打水给大伙用吧。
好几趟搬、运的,晓章和杨冰才把那么多的东西,一件儿一样儿的是全部归置好了。先前,大憨和刘玉莲说也要跟着弄来着,晓章不用他们,叫他俩歇歇去,可杨冰他不阻止住,人家非得跟着。也好,俩人做这些活还快点那。
啥都完了,晓章问杨冰几点了。杨冰看了眼腕子上的,那块女式的小“英格”表说,还不到十点那。
晓章有点不信的,看看天上的太阳,又看了一眼杨冰,咋地还不到十点?啊,今儿起的早了,是干了好大一气儿活,才吃的早饭。那也不能啊,咋地就觉着有点饿了。是啊,是啊,怪不得早上猩猩说多吃点,当时还没明白什么意思。感情,忙活的好饿啊。
大憨、刘玉莲他俩打来了水,叫晓章和杨冰洗洗。晓章叫杨冰先洗,杨冰顺手就把表递给了晓章,叫他先拿着。
刘玉莲贴在杨冰的耳朵旁,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,她和杨冰都笑了,而后,她和大憨就先走了。
洗得了手,杨冰张扬着,没去擦它们,就让它们在阳光下晾晒着。还招呼叫晓章也洗。晓章说:你要是不嫌弃,就用我的上衣先擦擦手吧。
啥话啊大哥!你怎么老是和我闹啊。再这么闹,就不叫你大哥了,你这一点的大哥样也没有啊!杨冰笑了,用手上残存的水珠弹了晓章一下子。拿起晓章挂在仪器车前仓门把手上的衣服,擦拭着手里的水。
晓章洗的不是很仔细的,“胡噜胡噜”的,抹索”几下就完了,没管干净不干净的先就地倒了那水,再去拿起衣服擦了几下子。
大哥,你是不也饿了,我先去供销社那儿弄点东西,先添添肚子,我也有点饿了。一等晓章算是洗完了吧,杨冰连手表都没拿,匆匆地说了句,起身就走了,都没给晓章回话的空儿。
哎,哎哎。杨冰、杨冰。连着喊了几声,人家连停都没停,晓章只好不再叫她了,由她去了。
哎哎哎,晓章大哥,放什么愣那。你过来,正好我还找你有点事那。你来,来来。是张队,在离仪器车不远的队部门前招呼他那。
啥事啊,领导。拎着刚刚洗手用的那些家伙,晓章迎向张队走去。
队部和仪器组的宿舍同在一排房子里,也走一个大门,不像司机班,另外单走个门。所以,晓章心思先把那些东西送回到宿舍,再听张队找他说啥。但张队一把拉住他,可亲热地抱着他的肩膀,和他一块走进了队部。
不知道指导员、刘队,还有司务长、队上的库房保管员都做什么去了啊,屋里空荡荡的,加上那排小杨树挡的,屋里有点暗。
晓章大哥啊,你那,借调到放线班了,得在放线班的宿舍里住,加上你们组的屋它的确是小了点,“去了抓的没打的”。那样,等明天炮击啥啥的都完了,你就搬到放线班去,队上和细周他们说了,我今天是给你透个风,算是小道消息啊。叫晓章坐下了,又给他倒上了喝的茶水,张队和晓章说着。
没啥意外的,这很正常吗,是吧,哪个班的不都得一起住吗。晓章应着,以为就这些了,站起身来想和张队说,没别的就要忙去了。
哎哎哎,你这人,老这么急吗,我还有话那。张队马快的上前,拉住了就要走了的晓章。
领导,你没看见我手里的这些东西吗,我得把它们送回去啊。不得要领的,晓章指着放在地上的那些东西想苦笑。
不是,不是。那啥大哥,我想问你个事。张队打自己的口袋里,拿出一盒锡纸包装的“大生产”烟来,恭恭敬敬递给晓章。
咋地了,这还把晓章给闹糊涂了。这是谁和谁呀,哪儿和哪儿啊,这咋地了?为个啥啊?啊?
啊,是那么个意思啊,大哥。见晓章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,张队也不大好意思了,只好细细的给他解释起来了。
先是问他,大憨和刘玉莲的事,问晓章他们是不是在谈“对象”。但他那劲不像是问这个,晓章明白了,领导是要知道杨冰是不也在和谁。啊?
呵呵呵,张队,这个我可不知道啊,没人叫我调查这事啊,你是第一个。知道了“猫腻”,晓章回答就爽快多了,笑了笑,直接的告诉张队了。大概张队看到了,刚刚杨冰把手表,都放到晓章手里,还有他们闹和说的话了。
这回,可得走了,没事了吗。晓章站起身来,和领导打着招呼,拿上他的那些东西出了队部。
不咋的,就觉着那表好像没了一样的,晓章火急火了的把手伸进兜里一摸,啊,还在,顺手就拿出了它。
表走的很脆,表针上的夜光还发着了绿那。晓章知道这表的价钱的。凭现在的他,大概是买不起的。
毕业实习开始时,学校把他们后四个月的每月18元的助学金,一起发给了他们。七十多元钱委实是不少了,但就这些天里,连该用的,不该用的,还是用了不少,就现在真是有些捉襟见肘了。虽说临上学校时,爹给了他100元,尽管爹没说叫他省着些花,但晓章自己知道,那100元钱啊,是他那个一个月仅仅挣57元多些的老爹,和整年几乎没什么新衣服,老是在操持家务的娘,不知道咋省下来的。晓章身下有俩弟弟、俩妹妹。每回放假回家,不论爹娘咋装做不高兴的骂他,晓章都要尽可能的,给妹妹、弟弟买些玩的,吃的,用的,哪怕那些东西,不那么好看,高级,可晓章就是节省自己,把自己一个月的伙食费减到仅用7、8元钱,也绝不省这些东西。晓章小的时候,就没吃过5分钱一根的冰棍。当他大了,自己也算是兜里有那钱了,可不知道为啥,他反到不想吃了,只是那次在假期里,他领着最小的弟弟逛街,看见小弟弟嘴咬着手指头,盯盯地看那个买冰棍的老奶奶,他一次就给小弟买了两根,吃后还问小弟弟再要不要了。
想着,忆着,晓章回到了现在看来只是暂时算是他的宿舍里。四下环顾着,不咋的了,晓章觉着这里可亲切了,说不上是留恋,但也不能说是别的啥啊。
有人敲门,晓章站起来喊了声:进来。
是杨冰,这伙计进来把一大包子东西放到晓章“桌子”上,咋能忙那样的,用晓章刚刚一直挂在手臂上,这会儿放到桌子上的那件衣服,擦着她自己头上的汗水。
几点了,我回来没晚吧,我怕你饿急了啊,还不敢跑,怕人家说啥呗。嘿嘿嘿。那样的,杨冰解释着,说着,还拿起了晓章手,看放在晓章手里的她自己的那表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