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风雪里的歌谣
布衣过程 著
现实
类型- 2020.09.14 上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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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结(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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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在秋风里
别看是零七八碎的活,不起眼的啊,也那么累啊!本来,就是想倒下歇歇身子,下午好别露出熊样了,老一门子出汗不说,还直劲的“哈哧”。晓章心里都直骂自己,咋就这么个熊样那?吃了午饭,啥都没做,原本上还想洗洗什么的,但不怎么地,一回到宿舍里了,直接就奔床去了。上去那时还想那,可别睡着了,倒会儿就行啊。呵呵呵,这咋地那,说过去就过去了那?
细周在外面喊干活了,晓章没听见,大憨也没听见,直到刘玉莲和杨冰“咚咚咚”的,使劲使劲地敲他俩的门,他们才知道的,这才马快的,使劲使劲地睁开自己的眼睛,强迫自己醒转,真是好不容易才起来的。
可不,好多好多的人,都早早的,到上午他们干活的那地方等着去了。
一辆大解放车,拉着个盖着苫布的大家伙,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那儿了。队上的头头,司机班的,钻井班的,不少的人都围在发电房那儿比比划划的。啊,晓章知道了,一定是发电机回来了。
那样,那样,听我说啊。三荒子,张大个子,老太太领着你们钻井班的人,扛它十几根钻杆来,其他所有男的,上保管员那儿要它十几跟松木杆,再拿上刘队他们昨天就预备好的那大捆绳子。指导员站在大解放的驾驶楼上,俩手包围在嘴边上当大喇叭使了,一、二、三的分配着。
晓章他们打库房里,是连扛着、带抬着那些东西回来时,发电机上捆着的绳子,包着的苫布啥的,早就叫留在现场的女生们给掀了下去,连大解放的车厢板都放下了,露出了它足足有一个“铁牛”那么大的,喷着绿漆的发电机全貌了。
俩个副队长个带上几个人,用四根钻杆,直接就插到发电机的底下,又把拿来的大粗绳子,打两头狠狠实实的捆绑在,怕它跑了似的发电机上。
女生们都退下去了,现场的气氛,显得有些凝重了。除去干活的叫劲、用力声,和喘息声儿了。再有的,就是遒劲的秋风,肆意、张狂的刮着了。它们撩动着地上的。那些个碎细的东西,没规律、无秩序的跑来、溜去着。
听我说啊!车上留三荒子他们钻井上的四个人,用撬棍保证上它上到轨道上,还有,保证方向啊。下面分成两组,张队、刘队一人儿领一组。听我的口号,大家一起用力。一但出现“情况”,左边的朝左跑,右边的朝右跑。哎哎,绳子里面可不能站人啊。一待准备工作一完,指导员再一次的要求说。并且像和小孩说话那样,得他们回答说“知道了”后,他才又站到驾驶楼上了。
我说啊,抽颗“消停”烟吧。啊?张队就和闹似地说。
我看行。中!
来,来来。刘队打兜里拿出两大盒“大生产”,依次的发着,甭管会不会,你都得拿着,还得点上那。
一大团一大团淡蓝色的烟雾,在他们这伙儿大、小老爷们的头上,飘飘忽忽的升起,渐渐的四下散着。除去那几个不大常抽烟的人,叫烟呛的咳嗽外,没有谁出声了。晓章好像听见了紧挨着他的、大憨是心在一下一下激烈地跳荡着。
有一句诗词,一下子就出现在晓章的脑海里:壮岁旌旗拥万夫。晓章忽然觉着,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,两支胳膊,也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了。
指导员笨笨磕磕的爬上了大汽车的驾驶楼子上去了,四下里看了看,任凭鼓荡的秋风撩起他的衣角。
指导员谨慎的招呼着各就各位,叫大家准备好了。然后,慢慢的杨起双手,猛然“破死啦声”地喊起。“一,二,三那”!地上拉发动机的人都跟着使劲使劲地喊着,一,二,三那!
那个大铁家伙,扭捏着,十分不大情愿的,发出“嘎嘎吱吱”的,不大好听的声响,一点点地上了轨道了。
上边的人别动,挺住了啊。你们两组,马上饶到后面去。指导员叫着,指挥着站在地面上的两组人。
晓章和大家一起,快步地跑到大解放的车头那里,在后面用力的拉着发电机,让它滑向地面的速度慢些,不至于过猛了,撞坏什么零件。
铁磨铁的“嘎嘎吱吱”、“吱吱扭扭”的那动静,有点叫人口里发干,心里发烦。终于,那大铁东西一头栽到土地上了。
车上车下的人,都闪开,远点,听见了吗?你啊。指导员、张队、刘队都叫着。大家都躲的远些了。指导员也打驾驶楼上,跳到大解放的后厢上,叫司机开动那车,离开原地。
大解放似乎是憋了好久了,大喘了几口,撕裂般的打消声器里吐出一股股的浓烟。猛的,它朝前一串,那几根原先垫架发电机的钻杆,直直的、平平的、实实惠惠地拍在大地上。击起了一大片的暴土,四下扬、溅着。
“好---,---”。
几乎所以的人,都喊破嗓子的,使好大好大劲的大叫着。连晓章、大憨,都跟上叫着。那些一直远远的待在边上的女生们,和听见冲锋号的士兵那样,喊叫着跑了过来了。
我说学生娃,你这上衣是租来的吗?啊?
正伸着脖子看的晓章,听见有人说话,还感觉到有人碰了他的身体一下,这才知道是在叫他,忙回身看,是张队正把一条毛巾递给他,还和他直劲的歪着嘴。
可不,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,弄了一脸一头,可能还有一身的汗吧。晓章笑了,接过那毛巾,打算胡乱的擦几把。张队走上前,把晓章的上衣扣子,一一的都给解开了。就式的,把晓章把上衣干脆的脱下来了。
大伙按着队上头头的要求,分成了几组,一二、一二的把那个大铁家伙,朝已经搭了一半的发电房里整。
晓章是*知道,真格的,喊号子是真是能叫出劲儿来啊。似乎已经就没劲儿了,一点儿的劲儿都没有了。可有领头的人,一二、一二的咬牙一叫,马上,就又不知道打哪儿来了那么股子“干巴”劲儿了。还一蹿一蹿的,只往头上上那啊。
不知道是那位师傅,在那大发电机乖乖的进了它的“家”那刻,使挺大挺大的劲儿,恶狠狠的骂了句:我是你祖宗的,可他妈的进去了你啊。
大家伙是一阵不大齐整的笑,咋笑的都有,实在是太累了吧。
休息会儿,多会儿再干,听招呼,啊。指导员拍着自己的双手,在“发电房”里叫着。
大伙儿仨仨俩俩地走出发电房,互相的敬着、让着烟、又点上的,说着杂七嘛八的什么话。
晓章和大憨,原本上想也跟着人群走来着,但不怎么地,就和大伙分了家,走到他们自己的宿舍那头来了。
干脆,也别进宿舍了,就在外面的这排树下,铺开上衣一躺,歇歇算了。
大憨放松地摊开自己的四肢,成个“大”字的躺倒着,闭着眼睛,大口大口的吞吐着刚刚吸进去的“尼古丁”们,间歇着,还大喘几口粗气。晓章挨着大憨,但他没倒着,半依在一棵小树上,也大口的抽着烟,半眯着眼睛。他自己心里说,这叫:小憩。
大哥,你醒醒,喝口水呗。
似乎是做梦了一般的,晓章一下猛醒了,这是扯上了,刚刚一定的睡着了。
啊,是刘玉莲,杨冰,还有那个叫小可的,提着不知道打哪儿拿来一个烧水的壶,大概是“开白凉”。嚯,大憨正老牛饮水的那样,仰着脖子灌那。
晓章,咋地了,那个熊样了,啊?一会,咱们还得接着整发电房那,抓紧歇会儿啊。细周晃荡晃荡的从前面过来了,一眼就看见了躺倒在树下的晓章、大憨了,就闹笑着说。
没大事的,就是他妈的有点累啊。大憨学着工人师傅们的口气,说着,自己还笑了。
细周竖着大拇哥扬了几下子,拐进了宿舍,大概是上队部去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