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分子原子起舞时
唐墨 著
现实
类型- 2022.07.07 上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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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载(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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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雪花飞舞的波士顿机场
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,抵达了波士顿。
槐序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,慢慢地排队,等待着过移民局的关口。将近半小时过去了,终于轮到他了。
“护照、邀请函、我的资料证明。”槐序绽放着微笑,很是娴熟地把材料递进了窗口。邀请函是肖力从自己大学出具的。槐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肖力,想和他一起把酒言欢、激扬文字,重温当年在波士顿那些迷人的日日夜夜。
然而此刻,熟悉的机场忽然变得压抑,还有些许的陌生。
窗外阴沉沉地像要下雪了,云层压低到了窗棂上,大厅灯光闪闪烁烁的,比以往昏暗了许多。槐序挤在满头卷发的黑人和阿拉伯人中间,很有些沉闷。
槐序站在移民局窗口前,很是谦恭地望着里面。窗口里坐着一位很是壮硕的移民官,领口的胸肌清晰可见,一看就是撸过铁的。他很严肃地翻看着槐序的护照和邀请函,不像以往那般灿烂地甩甩头,热情地让他进去了。
眼前移民官的眼严峻地盯着自己的护照。他用粗壮的胳膊趴在窗台上,仔细翻看了一遍,又返回来翻看第二遍,不放过护照上任何一个花纹图案和印戳。后来,他又出去了一下,带着另一位移民官过来了,两人轻轻耳语了好一阵。
“我想请您跟我们走一趟。”刚过来的移民官说,脸上带着社交的微笑,眼睛却时时盯着槐序观察着。他的腰间,还别着一把澄亮的枪。
“没问题!”槐序扫了一眼他腰间那把澄亮的家伙,很是从容地说。在欧美独行多年的他,早已熟悉地球上人们交流的方式,熟悉他们的一颦一笑。
“您可以把您的行李拿过来,让我们检查一下吗?”在行李转盘旁边的小屋子里,刚来的移民官委婉地命令说。
槐序一愣,但仍旧笑容明朗地说:“当然可以!当然没问题!”
说着,他在两个移民官的陪同下,快步走到了行李转盘前。在三号行李输送带上,他找到了陪伴自己走南闯北好多年的行李箱。
“请打开你的行李箱,还有你随身携带的电脑和优盘。”眼前的移民官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吩咐着。
“没问题。”槐序依然很有礼貌地答应着。他微笑着打开了自己的箱子,把厚实的衣物一件件地拿出来,抖了抖。
移民官很狐疑地看看槐序的脸,再看看箱子里的衣物。眼前的槐序看起来很是从容和正气,似乎没什么可疑。他们锐利的眼睛又盯着槐序的眼直视了好一会。
槐序仍然由衷微笑着,礼貌地注视着他们。
他们还是不放心,又伸出手去毛衣和袜子里捏了捏,然而的确找不到可疑的痕迹。他们才很不甘心地,慢慢合上了箱子。这时,壮硕的男人又拿出一块消磁布,检测着箱子的外壳。然而,依然没有报警声,没发现任何的疑点。移民官托着下巴思考着。
“您的随身包,可否能打开一下?”一位官员好像又想起了什么。
“可以!”槐序索性自己把包打开了,拿出了电脑。
眼前的电脑页面上干干净净的,几乎没有什么文件。在来波士顿之前,槐序新买了个旅行专用的电脑。
“优盘和手机!”眼前的男人穷追不舍了,尽管脸上仍旧带着职业的微笑。
槐序无可奈何笑了笑,不知眼前这几个人今天是怎么了。自己在美国来来回回几十次,从没经受这样的待遇。他还是微笑着,把手机和优盘放在了安检格子里。
两个人又仔细倒腾了一番,还是没看到什么可疑点。
“很奇怪,为什么你们要这样盘查我?我有什么问题吗?”槐序终于忍不住发问了。
“不好意思先生,你的邀请函是去斯坦福大学访学,那你为什么从波士顿入境?一个在东一个在西。”移民官终于礼貌地追问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。
“波士顿不是美国吗?斯坦福难道不是美国?我斯坦福的同学,后来从硅谷来波士顿工作的,多了去了!”槐序铿锵有力地反驳着。
见他们仍旧一脸疑问,槐序又说:“我想来波士顿见见老朋友,顺便去哈佛、麻省理工追寻一下当日的记忆。”他努力让口气慢慢的变得幽默而诙谐。
“哦,你在美国学习过。”两个人的脸色轻松了很多,嘴角浮现了真实的笑意。
“当然,做博士后项目时,我就时常往返奔波于麻省理工和斯坦福之间。我爱上了波士顿,很喜欢来波士顿看雪,还喜欢在秋天红叶漫山遍野时,约一群朋友横贯美国东西部自驾游,那真是让人梦萦魂牵的风景,如诗如画啊!”槐序望着他俩,仿佛张开了想象的翅膀。
两个移民官终于相信了。他们又窃窃私语了几句,然后甩甩头放行了。槐序长吁了一口气,提着重重的行李箱不紧不慢走出了机场最后一扇门。
冬日的波士顿呈现在眼前,它用一个银装素裹、粉雕玉琢的世界来迎接着自己。
槐序闭着眼深呼吸了一口。嘴里含着冰冷的空气,心里却充满了和这座城市久别重逢的喜悦。那一丝丝冰凉的空气沁人心脾,像雪糕一样温存,像盐水棒冰那样单纯而甘甜。
近处是雪,远方一切都覆盖着雪,软软的,厚厚的。哪里是道路,哪里是房屋,分界线变得很是模糊了。鹅毛大雪在眼前飞舞着,像一群群在天际跳着芭蕾舞的仙子们。不时地,有雪花飘进自己的嘴里。